禪門語錄|永嘉玄覺禪師|證道歌

唐。永嘉大師《證道歌》

禪門語錄|永嘉玄覺禪師|證道歌

1
君不見,
絕學無為閒道人,不除妄想不求真。
無明實性即佛性,幻化空身即法身,
法身覺了無一物,本源自性天真佛,
五陰浮雲空去來,三毒水泡虛出沒。

 

禪門語錄|永嘉玄覺禪師|證道歌

2
證實相,無人法,剎那滅卻阿鼻業,
若將妄語誑眾生,自招拔舌塵沙劫。
頓覺了,如來禪,六度萬行體中圓,
夢裡明明有六趣,覺後空空無大千。

 

禪門語錄|永嘉玄覺禪師|證道歌

3
無罪福,無損益,寂滅性中莫問覓,
比來塵鏡未曾磨,今日分明須剖析。
誰無念?誰無生?若實無生無不生,
喚取機關木人問,求佛施功早晚成。

 

禪門語錄|永嘉玄覺禪師|證道歌

4
放四大,莫把捉,寂滅性中隨飲啄,
諸行無常一切空,即是如來大圓覺。
決定說,表真乘,有人不肯任情徵,
直截根源佛所印,摘葉尋枝我不能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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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
摩尼珠,人不識,如來藏裡親收得,
六般神用空不空,一顆圓光色非色。
淨五眼,得五力,唯證乃知難可測,
鏡裡看形見不難,水中捉月爭拈得?

 

禪門語錄|永嘉玄覺禪師|證道歌

6
常獨行,常獨步,達者同遊涅槃路,
調古神清風自高,貌悴骨剛人不顧。
窮釋子,口稱貧,實是身貧道不貧,
貧則身常披縷褐,道則心藏無價珍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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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
無價珍,用無盡,利物應機終不吝,
三身四智體中圓,八解六通心地印。
上士一決一切了,中下多聞多不信,
但自懷中解垢衣,誰能向外誇精進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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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
從他謗,任他非,把火燒天徒自疲,
我聞恰似飲甘露,銷融頓入不思議。
觀惡言,是功德,此即成吾善知識,
不因訕謗起冤親,何表無生慈忍力?

 

禪門語錄|永嘉玄覺禪師|證道歌

9
宗亦通,說亦通,定慧圓明不滯空,
非但我今獨達了,恆沙諸佛體皆同。
師子吼,無畏說,百獸聞之皆腦裂,
香象奔波失卻威,天龍寂聽生欣悅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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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
遊江海,涉山川,尋師訪道為參禪,
自從認得曹溪路,了知生死不相關。
行亦禪,坐亦禪,語默動靜體安然,
縱遇鋒刀常坦坦,假饒毒藥也閒閒。

 

禪門語錄|永嘉玄覺禪師|證道歌

11
我師得見然燈佛,多劫曾為忍辱仙。
幾回生,幾回死,生死悠悠無定止,
自從頓悟了無生,於諸榮辱何憂喜?
入深山,住蘭若,岑崟幽邃長松下,
優游靜坐野僧家,闃寂安然實蕭灑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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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
覺即了,不施功,一切有為法不同,
住相布施生天褔,猶如仰箭射虛空。
勢力盡,箭還墜,招得來生不如意,
爭似無為實相門,一超直入如來地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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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
但得本,莫愁末,如淨琉璃含寶月,
既能解此如意珠,自利利他終不竭。
江月照,松風吹,永夜清宵何所為,
佛性戒珠心地印,霧露雲霞體上衣。

 

禪門語錄|永嘉玄覺禪師|證道歌

14
降龍缽,解虎錫,兩鈷金環鳴歷歷,
不是標形虛事持,如來寶杖親蹤跡。
不求真,不斷妄,了知二法空無相,
無相無空無不空,即是如來真實相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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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
心鏡明,鑒無礙,廓然瑩徹周沙界,
萬象森羅影現中,一顆圓光非內外。
豁達空,撥因果,莽莽蕩蕩招殃禍,
棄有著空病亦然,還如避溺而投火。

 

禪門語錄|永嘉玄覺禪師|證道歌

16
捨妄心,取真理,取捨之心成巧偽,
學人不了用修行,深成認賊將為子。
損法財,滅功德,莫不由斯心意識,
是以禪門了卻心,頓入無生知見力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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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
大丈夫,秉慧劍,般若鋒兮金剛焰,
非但空摧外道心,早曾落卻天魔膽。
震法雷,擊法鼓,布慈雲兮灑甘露,
龍象蹴踏潤無邊,三乘五性皆醒悟。
雪山肥膩更無雜,純出醍醐我常納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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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
一性圓通一切性,一法遍含一切法,
一月普現一切水,一切水月一月攝。
諸佛法身入我性,我性同共如來合,
一地具足一切地,非色非心非行業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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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
彈指圓成八萬門,剎那滅卻三祇劫,
一切數句非數句,與吾靈覺何交涉?
不可毀,不可讚,體若虛空勿涯岸,
不離當處常湛然,覓即知君不可見,
取不得,捨不得,不可得中只麼得。
默時說,說時默,大施門開無壅塞,
有人問我解何宗,報道摩訶般若力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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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
或是或非人不識,逆行順行天莫測,
吾早曾經多劫修,不是等閒相誑惑。
建法幢,立宗旨,明明佛敕曹溪是,
第一迦葉首傳燈,二十八代西天記。
法東流,入此土,菩提達磨為初祖,
六代傳衣天下聞,後人得道何窮數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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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1
真不立,妄本空,有無俱遣不空空,
二十空門元不著,一性如來體自同。
心是根,法是塵,兩種猶如鏡上痕,
痕垢盡除光始現,心法雙忘性即真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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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2
嗟末法,惡時世,眾生褔薄難調制,
去聖遠兮邪見深,魔強法弱多怨害,
聞說如來頓教門,恨不滅除令瓦碎。
作在心,殃在身,不須冤訴更尤人,
欲得不招無間業,莫謗如來正法輪。

 

禪門語錄|永嘉玄覺禪師|證道歌

23
栴檀林,無雜樹,鬱密森沉師子住,
境靜林間獨自遊,走獸飛禽皆遠去。
師子兒,眾隨後,三歲便能大哮吼,
若是野干逐法王,百年妖怪虛開口。

 

禪門語錄|永嘉玄覺禪師|證道歌

24
圓頓教,勿人情,有疑不決直須爭,
不是山僧逞人我,修行恐落斷常坑。
非不非,是不是,差之毫釐失千里,
是則龍女頓成佛,非則善星生陷墜。

 

禪門語錄|永嘉玄覺禪師|證道歌

25
吾早年來積學問,亦曾討疏尋經論,
分別名相不知休,入海算沙徒自困;
卻被如來苦訶責,數他珍寶有何益,
從來蹭蹬覺虛行,多年枉作風塵客。

 

禪門語錄|永嘉玄覺禪師|證道歌

26
種性邪,錯知解,不達如來圓頓制,
二乘精進勿道心,外道聰明無智慧。
亦愚癡,亦小騃,空拳指上生實解,
執指為月枉施功,根境法中虛捏怪,
不見一法即如來,方得名為觀自在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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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7
了即業障本來空,未了應須還夙債,
饑逢王膳不能餐,病遇醫王爭得瘥,
在欲行禪知見力,火中生蓮終不壞,
勇施犯重悟無生,早時成佛于今在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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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8
師子吼,無畏說,深嗟懵懂頑皮靼,
祇知犯重障菩提,不見如來開祕訣。
有二比丘犯婬殺,波離螢光增罪結,
維摩大士頓除疑,猶如赫日銷霜雪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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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9
不思議,解脫力,妙用恆沙也無極,
四事供養敢辭勞,萬兩黃金亦銷得,
粉骨碎身未足酬,一句了然超百億。
法中王,最高勝,恆沙如來同共證,
我今解此如意珠,信受之者皆相應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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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了見,無一物,亦無人,亦無佛,
大千沙界海中漚,一切聖賢如電拂,
假使鐵輪頂上旋,定慧圓明終不失。
日可冷,月可熱,眾魔不能壞真說,
象駕崢嶸漫進途,誰見螳蜋能拒轍。
大象不遊於兔徑,大悟不拘於小節,
莫將管見謗蒼蒼,未了吾今為君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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